爱上海阴差阳错地,经过第二次高考后我跑到离家一千多里的四川乐山上学。别的都不闲谈了,还是直奔正题吧!因久仰乐山大佛地名声,便趁着一个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地好日子,我跟宿舍三个室友在学校租了自行车,开始了单程一百多里地奔大佛之旅。(现在想想,当时肯定是脑袋发热,反正后来累的够呛。)
几经波折之后,来到了大佛右侧的九曲栈道,全长近五百米,建于唐代,供游人下至山底,一观大佛全身。栈道前岷江、青衣江、大渡河三江交汇,一碧万顷,微风掠起阵阵涟漪,即使有游客的喧闹声以及不断驶过的游览船的马达轰鸣声,它还是显得那样深邃,那样静谧,仿若一个虔诚的僧人在打坐。多想双手扶着栏杆,聚焦远处,融入这一山一水一小我的境地。情到深处空凝眸,好景谁与共?可熙攘的人群流动着,后面总有人在不耐烦的推着,也罢,这着实破坏了再睹美景的心情。机械地挪动着下阶梯的脚步,环顾左右,山崖上随处可见多处孔穴,可惜里面的佛身已残缺。暮然地,一个转弯,眼前忽现一个巨大的佛头雕像,头高十余米,发髻千余个,每个发髻两个巴掌都盖不严,鼻、眉、耳明显超过五米,双眸定格的望着远方,可较为突出的还是那部分不协调的历史印记,但看上去仍是那样完美。即使吵闹的说笑声已使这原本肃穆的气氛变得世俗,它还是显得那么平静,不燥、不怒。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它微笑,那可以宽恕一切的笑。不禁赞叹当年那些雕刻师们的鬼斧神工,技艺精湛。这时,很多游客已按捺不住的拍起了照,当然,也包括我。我平稳地端起了手机,将那隐秘的微笑摄入相框。
激动的心情已使我克制不住地挤到栏杆旁,伸出头想向下窥探它的全身,可因树木及山体阻挡视线的缘故,只见得半个全身。它左手抚膝,山底的游人在大佛的脚背相较下显得那样渺小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,终于下完了那陡长的栈道。脚一碰到山底的地面,便跑到大佛正前方,仰头看那振奋人心地历史遗迹。这时,我才发现刚才的一切赞美在这时都显得苍白无力。“世界第一大佛”的美誉丝毫不夸张,这个历时约九十年的浩大工程,头与山齐,足踏三江,双手抚膝,依山凿刻而成,全身被悬崖与栈道半包围,端的是“山是一座佛,佛是一座山”。斑驳的印迹证明了这完工于公元803年的史上绝唱的悠久历史。1996年,被列入世界遗产
大佛一现,惊艳了岁月,惊煞了世人。
爱上海后来我查阅了一下,才知道大佛的由来:当年三江交汇处水势险恶,常吞没来往船只,凌云寺的海通和尚便欲修建大佛,内置排水机关,以缓解水患。但为什么要修大佛呢?可能不只因为他是个和尚,或许也因为当时唐朝的佛教文化非常兴盛,资金力量异常雄厚,而且佛常被说能普渡众生,便欲借大佛来安定这一方。后经曲折,大佛终于在贞观十九年坐落在这片圣洁的土壤。由此,历史多了一个辉煌的焦点,想必当时的场面是相当壮观吧!大佛建成时,人们用彩绘为其塑金身,外面覆盖十三层阁楼(后毁于战火中)。时至今日,久历风雨,风化严重,且曾在民国被当做射击靶子,故虽经修补,今天与我们见面的还是这副沧桑的面容。但大佛仍在,圣洁仍存!
从迎春门码头望去,大佛与相邻的凌云山、乌尤山恰似一尊全长千余米的巨大睡佛,乐山大佛恰处巨佛心胸位置,“心中有佛”更为大佛披上了神秘的色彩。
小时候,曾在《风云》中一观大佛外景,今天,终得一睹真身。昔日曾闻此佛存,不信人间有此佛。今日终得佛前过,万千言语未尽得。
大佛前烟雾缭绕,恍惚间,我从它身上读出了一丝孤独。想到每次日出之后,它便要静静的坐在那里,忍受着长达一天的游人的叨扰以及不断的闪光灯,再也罕见虔诚的信徒来参拜,再也不见那神情肃穆的行礼,就连大佛前摆着写有“募捐善款,维修大佛”的牌子前坐着的僧人,你也很难从他们松散的体态上读到他们的信仰。或许,“膜拜”一词在今天的名利场上再无立足之地。
爱上海在一些僧人活跃于媒体上的今天,佛是什么?
爱上海在新年的第一炷香卖到天价竟被疯抢时,是金钱玷污了佛,还是佛也偏爱上了铜臭之气?
爱上海在佛作为吸金工具的今天,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?
爱上海在将要消失在转弯处时,我最后一次回眸,将那幅画面纳入了心中。
孤独了千年的佛 / 风雨中 / 印记斑驳 / 喧嚣的红尘 / 已惊不起它的缄默 / 岁月如歌/ 谁洗礼在佛前的清波 / 烟雾薄 / 匆匆人影过 / 日出至日落 / 佛经未阅 / 纵有檀香几许多 / 到头来 / 又奈何
爱上海从古传承到今的那一片天地,山还是山,水还是水,可佛已不再是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