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怎么使用电脑,忙是一个理由,腰是另一个理由。总以为自己这个瘦腰在空中勉强还能转个360度,应该无恙,但运动渐少且久坐成惯,肌肉劳损之痛终不期而至。伤士气是一定的,毕竟憧憬的事业与电脑有关,与瘦腰有关。也不全然是坏事,有理由不麻将,有理由带孩子,有理由喊同事。
凡事讲究缘。刚看周碧华先生的博文《禅不是一枝花》,说“缘是禅的全部”。我想,周先生所言之缘准确地说应该称为“禅缘”吧!我更欣赏后面所说的“我说,禅是空气,无时不在,只是绝大多数人没去理会它的存在,因而绝大多数人与禅无缘,你与禅无缘,并不等于没有禅,就如同空气一样,你没去理会它,但空气仍在。”
此次国庆回老家,仅两天。父亲把几个月憋闷的话通通诉说给我听,其实也就那几句话,我已经听了数十遍,但每次我都会很耐心很安静听着。也许,我是父亲唯一可以选择的最好的倾诉对象,但每一次总是要让父亲等待许久。父亲已没有朋友,他一生中的无数朋友要么老去,要么离去,要么逃去。来的,仅是礼节性地来,他们听不清父亲要表达的言语,于是纷纷礼节性地逃离。伯父听得懂,也愿意听,兄弟俩经常在厅堂两侧对坐,每天重复同样老旧的话语。有时候,看着他们说话,有一种幸福感。但这种幸福感,我知道不会长久,因为年长父亲十来岁的伯父,是一棵大枯树,随时都可能蒸发掉最后一叶生命。去年,伯父去世,当堂哥假假地跪在父亲面前时,我有一种揪心的痛。父亲更深彻的孤独,我不敢想象,但无法忘却。父亲喜欢坐在大门石槛上,一小时,两小时的,蚂蚁、菜地、土墙、黑瓦,那不是景物,只是看了一眼待会儿还要再看一眼的东西,路上过往的村亲有的会打声招呼,有的只会看上一眼,有的甚至没见着,他们以为父亲不会听说,其实他心像明镜一样,记着经历过的任何人、物、事,可是没有人如他最小的儿子一样理解他。
爱上海这次,父亲又跟我谈起他被电击过的手臂。父亲病后第三年,曾到一座寺院住了个把月,与众多僧人一起每天诵经、打坐。可是,一天夜里父亲不小心触电,手臂被电击出一个大大的疤痕。逃过一难的父亲,心有余悸地回到家中。他原以为,寺院是一个可以躲避尘世纷扰的圣地。但是,佛不留他。父亲又一次喃喃自语道,那么多僧人住着那么久都好好的,我被电打了,不是佛中之人哪。
爱上海父亲想皈依佛门,却被拒之门外。或许,是父亲没有这种禅缘。即使有这个禅缘,不见得就能解除病魔,只是言语之中父亲显得有些失望,因为那是他最需要的精神寄托。也许,父亲的孤独,就将是一种万物之空。那样,我也将少了许多挂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