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上海花圈、挽幛,泪水、木讷。虽然心里早已确定了爷爷的病属不治之症,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,还是令人猝不及防。
爱上海阳春三月,春意盎然,当所有的人都陶醉在迷人的绿色中,爷爷却与世长辞,驾鹤西游。原本固执地以为,爷爷自会吉人天相,可最终,我那份美好但不过分的愿望,成了奢求,成了心中永远的痛。
爱上海爷爷生在农村,长在农村,是我们方圆几个自然村的信用站会计,一任四十多个春秋。虽然文化不高,却德高望重。奶奶病逝后,姑姑接手了爷爷的工作。如今儿孙满堂,家庭日渐红火,爷爷本该享清福了。
医院确诊癌症后,大爷便把爷爷接到了峰峰。那天,我从铁厂去看他,爷爷很是高兴,吁寒问暖,无限喜悦荡漾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。儿时记忆中,爷爷是那样的高大伟岸,现在爷爷还是那样豁达、爽朗,却瘦削了许多。爷爷笑着说:没事,我只是嗓子发了炎。我的眼湿了,爷爷的眼神中充满了埋怨和嗔怪,喃喃道:没啥大毛病,七十岁的人了,哪能没个头疼脑热。
背转爷爷,大爷对我说:你买的东西,爷爷都不能吃了,每顿饭只能喝几口汤。以后不要对着你爷爷哭了,你看我和你大娘,背后愁是愁,对着你爷爷还是高高兴兴的,免得他生疑。
爱上海第二天回铁厂上班,临行时,爷爷叫住我说:小庆,你爹不领事,以后有啥事,要多和你大爷和你四叔商量。我辞了爷爷和大爷大娘便急匆匆地下楼,满脑子装的都是爷爷瘦如秋叶的身影。
这一别,竟成了永诀。那一天,我从宿舍到公司,刚准备换衣服上班,同事喊住我说:“你家人刚打电话,说你爷爷病逝了!”我脑中一片空白,只感觉天空不再象往日那样蓝,天气也好像不再春光明媚。
坐车急奔家中,望着门前那团微微飘摇的白纸条,爷爷已经躺在了灵前。当我擦干泪水,本家的一位奶奶说:你爷爷临终没有闭上眼,那是在等你啊!我的眼泪又来了。
爱上海晚上,全家人守在爷爷的灵前,叙叨爷爷的生前,父母遗憾地说“咱爹临终都不知道自己啥病”,大爷说:其实咱爹比谁都心明,咱哄着咱爹,可咱爹还哄着咱呢!只是这层窗户纸,没有彼此戳透而已。于是大爷讲了许多爷爷可能知道自己患病的事情。每当提及自己病时,爷爷总是岔开话题,打破尴尬的局面;每当买回药物,家人总是扔掉写有癌字的包装盒,爷爷也不问,可爷爷并不糊涂啊!
于是,泪眼婆娑中,我想到了爷爷在大爷家对我的一番叮嘱。这叮嘱是如此的语重心长啊!爷爷或许已经感觉到自己来日无多,他是想给子女宽慰呀!
爱上海爷爷晚年身板硬朗,精神抖擞,耳不聋,眼不花,逢人便说自己没啥毛病,说不定还能活个大岁数。如果爷爷不是这种病,肯定能活得更长些。可是,爷爷走了,带着对子女操不完的心,带着对晚辈那份深深的眷顾,永远的走了!
爱上海对于老人,我们往往总是这样,总以为他们还年盛,以后尽孝道的日子还有很多,但真的到了那一天,才突然发现,一切都已为时已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