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最深远的时候了,都立春了,可瑟瑟的北风还很瘦很长,肆意地站在冬季的时光隧口凛冽,把一切席卷而去,寒干地从这头吹向那边,惬意地在冬里闹腾着,一心想把萧条留住,不想见到小草返青嫩绿动人的样子,把太阳洒在身上的一滴暖意也无情的裹走,意韵里全是肆虐的寒字,冷傲的让人感到是一种彻骨的苍凉,一个劲地在周遭弥漫。
爱上海就差几天就要过年了,天还是非常地冷,下了两场雪,雨雪交替了几日,气温骤然下降,到了零下四五度。不知寒风寒雨寒雪中的树木是怎么样度过严冬的,也许他们是植物,根在土里,汲取土里的养分,与天地浑然一体,知道如何在冬里坦然面对寒风冻雨,挺着结实的树体,毅然接受自然定律的安排,把伤痛深藏在心里,以沉着的姿态磅礴前行。
爱上海幽幽的深夜寂静萧穆,空巷的长街寂寥无声,冬雨沁透满房心事,斜挂在冷风中寞寞无奈地飘摇,淅淅沥沥,无声地落在地上,生出无端的寒意,街灯疏影迷离,心里变得愈发寂寞,有极度的哀伤在心头痛绪间无限疯长的感觉。
寒夜里的树秃秃地打着寒噤,拖着被寒整的一身都是疲惫的身子,讷讷地站在街旁,任冷雨从树梢到树脚全身淋个湿透,每时每分每秒都是这样辛酸地度过。为何树到春天还能还青荫浓?我想,此时虽孤虽冷,却有一股暖意在树体汩汩流动,那是树的生命内在之核,是对生命的渴望,对严寒的抗争,相信只要坚毅地走过这奇冷的冬天,春就会如约来到。
就在淅淅沥沥的雨夜里,在绵绵的寒雨篱边,我在医院里打完医治因寒冻感冒而得的病毒性心肌炎的点滴,独自打着伞,在雨里向车子走去。雨静静地落在地上,从地上弹起的水珠溅在裤脚和皮鞋上。人病了,整个身子见到一丝寒风就颤颤噤噤,指间仅存的那点温存也不知散向了何处,心间仅剩的就是夹着些许惆怅的寒凉,凝冻成殇,上了车,回到了在严寒里都可安暖相陪的家中。
光阴就这样隐忍地镂刻着冬滴血的伤疤,悠悠地编织着以瘦寒为主题的故事,在极度孤寂中无情地从身边匆匆走过,消磨在深刻凄凉的冬日里,暗然生命破碎的窗前,连一丝温馨也被幽禁在落寞的围城里,使得冬里的树木,见到矮矮的阳光,在地上留下一段幽长幽长的冷影,厚印着严寒在流逝岁月中的声声沉重的叹息。
爱上海于是,树在幽暗的夜灯照映下,在街路上射映出斑驳陆离瘦薄的影子,婉约的思绪在清冷的丝丝雨中无序穿行,倚梦驻足,梦境里在编织着迎春而舞的情愫,似一阕清词,绻缱成酸甜苦辣咸的韵致,期盼着美丽从梦中溢出,在春里再现满树的娇容。
树影虽冷,却学会了平静地生、安适地活,坚毅地立在寒中风中雨中,静默着一份经年不变的不语,把冬的拷问默默地谱成一首温暖自己的无词乐曲,用心奏出闲逸,做了它认为应该要做的自己!